Saturday, May 29, 2021

三個廢墟中的閱讀和書寫

三個廢墟中的閱讀和書寫

起因是昨晚下診前,與台齡數語,突然恍然大悟,我們有三個廢墟。

一是新自由主義的廢墟,這是普世的廢墟。

二是中共作為廢墟,和「廢墟製造者」,意思是說,中共的侵略擴張吞併,香港已是中共的廢墟,台灣則岌岌可危。

三是臨床的廢墟,或臨床所見的廢墟,這就是二十年前,我講的那個廢墟。

昨晚,為什麼會恍然大悟,起因是當時我說,當代論述,可置於「在新自由主義的廢墟」(in the ruins of neoliberalism) 一詞之下。

這些論述,視角不一,可以是人類世,深度生態,後人類,文化研究,另類生活,等等。

這些論述者,幾乎都是生活在西方民主世界者,他們面對的,是人類的普世的處境。

香港的學者,台灣的學者,甚且,大陸的學者,也趕這班流行的普世號列車,侃侃而談,人類世的浩劫,氣候變遷,人類命運,如何如何,等等,等等。

這些論述,我看不下去。

有一種奇特的,在說另一個世界的,不相干感。

原因是,我,我們,也正活在第二個廢墟。

很久以前,就聽香港人說,他們活在借來的時間 (borrowed time)。

其實,不止時間,空間也是借來的。

曾經活在,借來的時間和地方 (borrowed time and place)。

香港如是,台灣何嘗不是。

第二個廢墟,是在地的廢墟,與中共這個邪惡的政權,和活在牠的陰影下有關。

意思是說,在台灣,在香港,甚且中國境內的有識之士,首先要能做「在地的人」,才能奢望做「普世的人」。

理由很簡單,西方民主世界的論述者,沒有立即被中共威脅吞併的危險,甚且,他們往往,好像無知的蠢蛋,以為中共是吃素的文明人。

第二個廢墟,要求我們反共滅共。

第三個廢墟,是臨床所見的廢墟,基本上就是自體疾患的世界。

第三,是否與第一,必然有脈絡前因的關係?是否,在病人的一生中,我們能讀出世界的歷史?

據我看,未必。

第三個廢墟,基本上是家族的,個人的,生命歷史。

但,多一些歷史背景的想像,對我們理解臨床上,面對我們的,這個人,會多一些歷史同理的唏噓。

所以,第三,與第一,畢竟還是有關。

第二,則是,我們在台灣的存有之戰,這個處境,像以色列,但比以色列更糟,當然,我們須要像以色列人一樣不怕死,不,我們必須比以色列人更不怕死,否則結局只有窩囊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