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ugust 16, 2021

五種故事 (with x in mind)

其一是病人的故事,這種故事,比小說還小說 (more fictional than fiction),治療者何其有幸,才能見證聽聞,遂有義務,用病人親口說的話,記錄下來。

其二是治療者的故事,這種故事,說明治療不可能客觀,因為治療者有感,這種故事,不宜用反移情一語概括,凡是屬於你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治療室內,治療室外,都算。

其三是治療關係的故事,這種故事,必在轉折變調處,顯其戲劇性,所以若非愛恨交加,無故事可言。

當然,你可以想像,還有第四種故事,督導者的故事,他何其有幸,可以聽聞另兩個人的故事,他亦有感,他亦不可能客觀,他不是奧林匹亞山上的神祉,他只能是人,從人間的角度,聽著那個房間,傳出來的哭泣呻吟。因為,他曾在那個房間,兩萬個小時,所以,他可能可以,救那兩個人。

至此,有沒有,第五種故事,心理治療圈外人的故事,他看著這一切,他有什麼要說?

我曾認為,治療者,需讀毛姆,因為毛姆善洞察人世,但依上述,毛姆小說,以第一種故事為主,因為毛姆對人,有一種抽離的調侃 (detached ridicule),極少動容,極少落淚,有一例外,就是船行漸遠,迴首大溪地的瞬間 (月亮和六便士)。

毛姆說,那個瞬間,他知道,此生,他不會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