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的理解,基於六十五年的相處,他一事無成,不學無術,簡單講,江湖郎中,類清末老殘。
你會指望,老殘幫你,看什麼病?
昨天,他收到一封信,被問到,他的頭銜是什麼?
你要理解,他沒有頭銜。
用我先前說過的話,他的存在,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的人,過著沒有證據的人生,做著沒有證據的治療。
佛洛姆說,每天早上,他都回想半小時,反省自己前一天。
我認識的他,每天早上,脫光曬太陽,我沒有見過,他回想反省過什麼。
我見到的他,像一頭水牛,一隻白鷺,一隻烏蠅。
簡單講,就是,一隻動物。
這就是,德勒茲嚮往的 becoming - animal。
我聽,他說過,尋訪蒼青駐足,行止遂由天色決定。
你要理解,這個世界,生命與自然,本來是沒有阻隔的。
意思是說,他是一個,與自然,沒有阻隔的存在。
意思是說,除了是一隻烏蠅,他也是一棵樹,一枝草。
有情天地。
天地無語。
天地動容。
這就是,我相信的治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