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 (後現代者,若無信念,不足矣),與後結構主義有涉,這個問題,須另處理,
那天,有人提出,後者 (詮釋學者,若無基進 (或批判),不足矣) 的問題性,意思大概是說,倫理是什麼,會不會,詮釋學者沒有立場,治療才倫理,
我反問,詮釋學者有立場,治療就會不倫理嗎,
當時我說,這個問題,和批判的心理治療有關,以後再細說,
這是一個罩門的問題,
現在,我想,
批判的心理治療,既然衝著批判而來,一定是目睹了,什麼不公不義的人間情事,免不了與外在世界的制度和系統迫人有關,這就是我說的,卡夫卡式的夢靨,
Is psychotherapy Proustian or Kafkaesque ?
心理治療,面對的,是普魯斯特的世界,還是卡夫卡式的夢靨?
我想,如果病人的問題,以普魯斯特的世界 (Proustian) 為主,治療者的中立 (neutrality) 和不予評論 (non-judgemental),比較沒有困難,
這是正常的治療,
但是,如果病人的問題,以卡夫卡式的夢靨 (Kafkaesque) 為主,治療者的中立和不予評論,就會天人交戰,因為不改變這個世界,就只是勸病人屈從不公不義,想開一點,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
這是兩隻鴕鳥,一起把頭埋進沙堆的治療,
批判的心理治療者,有鑑於此,必須有所回應,
必須,「站在病人那邊」,反抗這個世界的不公不義,
但是,這明顯違反了中立和不予評論
的原則,簡直就是反移情的演出 (countertransference acting out),而且是 Heinrich Racker 講的那種 concordant countertransference,
兩年前,我說,批判的心理治療,就是,「釐清內外,然後尊重他的決定」,
意思是說,釐清病人的問題的,普魯斯特和卡夫卡的比重,然後不實際介入,讓對方自己決定,他想怎麼做,他要怎麼做,
這其實是治療者自保的說法,因為這樣他似乎面面俱到,又沒有犯規,
但是,先前我說過,批判的心理治療,治療者是要付出代價的,
意思是說,我不認為,他可能,這麼自保,這麼安全,這麼全身而退,
你要理解,病人是已經受傷的人,而且往往,傷得很重,
你認為,治療者願意一起受傷,還是居然毫髮無傷,才算倫理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