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性與窮理分明是兩件事
前者可謂奠基於體驗之心學
後者可謂奠基於邏輯之科學
兩者都用實證一詞
但前者重主觀之「證」
後者重客觀之「實」
所以又分明是兩件事
(二)
系譜學處理的是論述系統的內在分流演變的歷史的權力關係
上述見性與窮理明顯是宋明理學的演變的兩條交錯的路
但當時的格物窮理畢竟還不是當今科學的玩法
我覺得看著竹子七天七夜這種事畢竟還是形上的努力
當今的科學對形上則已完全不解
如果李二曲是清初宋明理學最後傳人之一
之後此學失傳三百年
直到近百年西方科學的典範變成中國人唯一的話語系統 (包括中共假裝信仰的偽科學的歷史觀)
意思是說上述之見性與窮理的兩難
四百年來已不復存在
尤其近百年
意思是說我們已無當年宋明理學家的見性
亦無他們的窮理
當今科學擁有獨大的權力
我們已無辯證已無演變
只有臣服或流亡兩種選擇
意思是說當今讀宋明理學者是流亡者
(三)
我最看重的創作者是流亡者
近幾年我常說
你要想辦法熟悉兩個
或兩個以上的話語系統
這樣才會有內在對話波濤洶湧
而且這樣才會有 irony 的趣味
我說過珍芳達四十年前
演過一個妓女的角色
接客終日後深夜燈下讀書
意思是說今天我們讀宋明理學
唯一真實的姿勢
就是在被操個半死後
深夜燈下讀書
(四)
我最看重的是妓女
她們是深夜的大地的母親
她們不是光天化日人模人樣的婊子
你要記得梵谷曾疼惜枯乾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