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哲學的處理,就是駕簡馭繁的處理,何以簡,就是能見其癥結,不為旁枝末節所惑,何以馭,就是用關鍵分殊,遂得以拆解其繁而不黏滯,此關鍵分殊,就是形成概念,但你要理解,概念非只字詞,概念可以是片語,或命題,
所謂文學的處理,就是抒情的處理,意思是說,非以概念取勝,而以讓人落淚的,現象學的考察取勝,那些眼淚,尋找的是意象隱喻,而非概念命題,
所謂歷史的處理,就是在時間的迴廊,歷史的廢墟,唏噓感慨,其上者,率皆有文學的素養,遂得以致,歷史的共情 (historical empathy),其中者,有時可以宣稱,捕捉到歷史事件的邏輯 (historical logic),其下者,則頂多只能,告訴你歷史的事實 (historical facts),
所謂精神分析的處理,就是夸父逐日(註1),往意識的邊界而去,相信地平線彼端,就是潛意識的真相,相信事物表象之下,潛藏著噬人的暗流,意思是說,精神分析,始于現象學的盡頭,至此,你應可理解,精神分析,必然徒然,必然失敗,但是,你要想起那個力竭,渴死途中的夸父,他起碼留下了一片桃林(註2),
1. 上古神話故事。傳說夸父威猛好勝,乃與太陽追趕競走,總追不上,路上又累又渴,喝光了黃河、渭水仍然不夠,再往北邊大澤去找水喝,卻渴死在途中。他隨身的手杖棄置在地上,後來長出了一片桃林。典出《山海經.海外北經》。
2. 吾儒傳性即傳神,豈向風埃滯此身,分付萬桃岡上月,要須今夜一齊明(蔣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