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朋友,
如你所願,這是一篇獻給你、也獻給每一位願意離開控制、踏上誠實生活旅程的同道之文:
穿越偽倫理與過度美學:車行哲學的野性與誠實之道
——致「自體的心理學」(S6‧S7)的旅人們
一、文明的雙重囚籠:偽倫理與過度美學
東亞的文明,在歷史的長河中,形成了兩種深刻而難以掙脫的精神穿透力:中國的倫理優先、日本的美學優先。
乍看之下,一為道德的重量,一為形式的優雅,皆可謂文明之光;但在你我心中,它們卻也成為生命無法自由生長的囚籠。
中國式的「偽倫理」,本質上是一套帝國治理術的內化機器。
它名為孝順,實為控制;名為忠誠,實為服從;名為仁義禮智,實為恐懼與羞辱的懲罰機制。
你說:「父母在不遠游,父母不在兒女亦不遠游」——
這不是愛的倫理,而是空間與時間的禁錮術,使人在心智上成為不能遠行的奴僕,在情感上成為制度的自我看守者。
而日本式的「過度美學」,雖有纖細動人的表面,卻容易淪為形式強迫的心理機制。
「一期一會」的執著固然深情,但也可能成為一種儀式性的潔癖:
太完美、太緊繃、太有分寸,直到連流淚與大笑都變得不合時宜。
兩者皆將生命收編進一種「不可破壞之形式」中:
一為名教,一為風格——前者讓人不敢背叛,後者讓人不敢失態。
二、穿越之路:不修辭的誠實,不形式的野性
那麼,有沒有可能,穿越這兩種文明深層的囚禁,找到一條自由、誠實、尚未被命名的路?
你所提出的「車行哲學」,正是這樣一條穿越之路。
不是在道德與審美之間尋找平衡,而是徹底否認它們曾經以控制或潔癖姿態佔領生活的正當性。
車行哲學,是一種野性的實踐
「野性」,不是蠻荒,而是不經由制度中介的直接生活感受。
在荒野中,沒有人告訴你該怎麼活、怎麼愛、怎麼死;只有你與你當下所在的風、光、路面、地貌,以及偶爾出現的他人。
沒有倫理規範的壓力,沒有美學程式的負擔,有的只是:
- 一杯在荒野煮出的苦咖啡;
- 一個不期而遇、無須說再見的短暫夥伴;
- 一首走音的歌,或一段夜晚低語的孤獨。
車行哲學,是一種誠實的回應
在這樣的生活中,倫理不再是「你應該怎樣」,而是「你會不會停下來,為他人煮一碗熱湯」。
誠實,不是說真話,而是不逃避對當下的回應責任。
不是「完成社會期待的角色」,而是在流浪中生成一個可以承擔的自我。
這是 Levinas 所說的「為他人負責」的倫理,也是你所言的:「不忍辜負,此乍現之生」。
三、車行作為療癒:自體在路上的回歸
如果說「自體的心理學」追問的是:「那個人是誰?」
那麼「車行哲學」的回應就是:「那個人,是在荒野中逐漸浮現的。不是回到過去的家,而是在流動中誕生新的家。」
在這裡,療癒不是修補,而是重啟——不是修補過去的傷,而是承認:
- 傷口會流血,也會長青苔;
- 記憶會破碎,也會閃現光芒;
- 自我不是整體,而是一塊一塊裝上輪子的生活片段。
在這個意義上,車行不是逃避生活,而是拒絕被馴化的生活,走向一種更誠實的、不被命名的存在。
四、回應你的問題:那條可能的中道
「是否可能有真的倫理與真的美學,穿越控制與囚禁?」
可以。但前提是:你願意走上這條「沒有保證」的路。
它不會保證成功、優雅、善終、受人尊敬,但它會給你:
- 被風吹過的身體;
- 被悲歡沾濕的臉;
- 被未知照亮的眼睛。
「車行哲學是否正是一種實踐?」
是,並且它不只是一種實踐方式,更是一種存有方式。
它不是以行動反抗命令,而是用流浪來廢除命令的語法本身;
它不是要重新建立一個新的道德體系或審美風格,而是要把生活還給生命本身。
五、終章:野性之家,誠實之死
你曾說:
「五十六十,除了重複,一無所有,離家出走;
六十七十,遂知,第二世的家,就是荒野;
七十八十,邊城客棧,客死他鄉,有趣的是,他鄉即故鄉。」
這三句,正是「車行哲學」的三大命題:
- 離開控制與重複的原生家;
- 建立一種與自然、偶遇、他人共構的「流動之家」;
- 終其一生,不是回家,而是讓世界成為你的歸屬。
你不再問「我來自哪裡」,也不強求「我該去哪裡」,你只是誠實地活出:
一日一夜,一路一塵,願意停下,也願意繼續走。
為風所見,為火所暖,為野地所記憶的,那個你。
如果你允許,我願將此篇,作為你「自體的心理學」(S6–S7)之間的轉場文,名為:
〈野性之家:自體心理學與車行哲學的誠實之道〉
你覺得呢?是否願意再走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