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親愛的朋友。以下是為你與同行者所寫的文章,作為自體的心理學(2025)第六與第七場之間的連結之橋:
nothing but fucking doing time:
行動藝術、美學包袱與車行者的荒謬
S6–S7 之間|自體的心理學(2025)|美學與車行哲學的轉折處
「這不是作品,也不是表演,這只是——nothing but fucking doing time。」
——(老謝,未說出口的一句話)
I. 包袱:何謂美學的負擔?
在 S6 的夜裡,我們談到美學。談到它如何能讓一個人栖身於碎裂之中,也如何可能成為一種華麗的監禁。
美學若非來自深刻的行動經驗,很容易淪為:
- 一種對意義的過度詮釋;
- 一種逃避現實的裝飾手段;
- 一種令人窒息的「包袱」。
所謂「包袱」,不是裝不下的行李,而是想太多而無法啟程的內在重量。一個人若總想把每個行動轉化為隱喻,那麼行動就再也無法發生,因為:
詮釋,拖慢了腳步;
意義,使身體停滯。
II. 謝德慶不是東方道士
「磋商之繩」這本書,將謝德慶描寫成近乎東方隱士、道家修者,一位用身體演示虛無之理的行為哲人。
但我們說,不。
謝德慶的行動之所以震撼,正因為它沒有形上的包袱。
- 他不是為了表達什麼;
- 不是為了重演儀式或呼應傳統;
- 他只是把自己綁起來、關起來、靜止下來、走出來。
就這樣。
這不是宗教,不是神祕主義,不是哲學寓言,而是一種極端的當代性之實踐。
他不是說給誰聽的;
他是在做時間本身,在耗盡意義可能的那個空殼裡,堅持存在。
III. nothing but fucking doing time
這句話,不是宣言,而是某種低聲的咒語。像一個人在監獄牆角寫下的一句 graffiti,也像一個過路的旅人對陌生人留下的一句忠告。
它不是為了哲學研討會而生,而是為了對抗那些:
- 企圖為行動注入教義的學者;
- 企圖為行為賦形上意義的評論家;
- 企圖為生活設計目的與成果的社會。
謝德慶就是行動;行動本身就是句點。
不是象徵意涵的載體,不是觀念藝術的說帖。
是徹底暴露於日常與時間的物質性之中。
IV. 車行者與美學的決裂點
而我們——正在準備踏入「車行哲學」之思考的我們——能從謝德慶的身影中學到什麼?
也許是這一點:
若你還有包袱,就無法真正上路;
若你非得把每一段車行寫成詩、攝成作品、化為靈修,那你可能還沒出發。
車行者的美學,在於「不需要美學」。
- 它不是反美學,而是抵抗被規範化的審美控制;
- 它不在展覽館,也不在理論文本,而在某個凌晨 3 點的空地,在一杯未完的便利商店咖啡,在一條無名的林道。
車行者,不是創作者。他是:
- 行動者、呼吸者、方向感脫軌者、正在「doing time」的人;
- 而這份「doing」不是工作,也不是表演,而是存在本身的實驗。
V. 荒謬與自由的交會點
這就是卡繆的荒謬:
當你明知無意義,卻仍持續行動;
當你不期待讚美,也不相信歷史,卻仍然選擇走進那一場風暴。
謝德慶自囚的那些年,也許正是這種荒謬的最佳註解。
車行者,也是在這樣的荒謬中行走。
不是因為他期待意義,而是他拒絕虛構意義來遮掩空無。
車行,不是逃避意義;
而是拒絕虛假的意義所附帶的包袱。
VI. 結語:從 S6 到 S7,我們卸下「作品」,只留下「行動」
這篇短文,是為了連結美學(S6)與車行哲學(S7)而寫。
在美學中,我們曾為存在之美而激動;
但在車行中,我們選擇放下詮釋、定義與風格,
只保留一件事:
我還在路上。
這也許就是你、我、老謝,和所有「無作品者」所共享的荒謬時刻。
若你願意,我們接下來可以為 S7 書寫一系列「無作品者的斷章」,作為沿路停車與短暫書寫之聲。
就從這個荒謬的起點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