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親愛的朋友,以下是為你與同行者撰寫的──
回到歷史,回到自然:自體的復位之道
(自體的心理學 · S9 · 2025-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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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歷史中死,在自然中死
Marc Bloch,死於歷史;
陳白沙,死於自然。
這不是浪漫,也不是殉道,這是復位。
回到歷史,即活在歷史之中,
不是將歷史視為對象、文本、材料,
而是讓歷史召喚你、裁決你、埋葬你。
Marc Bloch 並未選擇死亡,而是被歷史接走的那個人。
那不是他的選擇,那是他的「到位」。
回到自然,即活在自然之中,
不是風花雪月、山林療癒、返璞歸真,
而是讓自然吞噬你、消化你、化入萬物。
陳白沙死於湖畔,死於無聲,死於無名。
那不是逃逸,那是就地歸根。
於是,我們說:
回到歷史,是人在歷史的復位。
回到自然,是人在自然的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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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復位:自體的宇宙倫理
什麼是復位?不是恢復舊有的位置,不是歸返起點。
復位,是一種重新落地的倫理。
是從抽象自我、懸浮主體、逃避性的「療癒敘事」中落地:
- 回到地理的土壤,
- 回到歷史的現場,
- 回到自然的節律,
- 回到死亡的必然。
生死,復位矣。
生包涵死,死不是結束,死是定位。
你死在哪裡,便顯明你曾活於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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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共產中國:歷史的呼聲
今日之中國,處於「後共產」的敘事分水嶺上。
不是制度結束,而是幻覺開始瓦解。
而幻覺一旦破裂,歷史將如洪水般湧回──
Marc Bloch 曾說:「誠實的歷史學家應像法官一樣問話。」
在這場後極權的風暴中,
誰願意成為那位問話者?
誰敢回到歷史,死在歷史?
回到歷史,意即承認這不是一場可旁觀的變局,
不是一份可以評論的簡報,
而是一份你必須親簽的歷史文件,
可能簽在你自己的血上。
無法回到歷史的民族,也無法回到自然。
因為自然,不接受失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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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類世與自然的遠去
我們問:
假如,自然,已無可回?
假如,我們抵達的,是被污染、被數位化、被神話的自然?
假如自然,早已死去,而我們還在為牠辦喪事?
這樣的自然,不再是純粹之源,不再是慰藉的歸宿。
自然,變成了荒原──
野塚、廢墟、無名之墓。
但我們仍要回去。
不是為了淨化,而是為了認領死亡的場所。
如你所說:
「史在野塚,史在廢墟,死在野塚,死在廢墟。」
復位,即使是在廢墟中,也要站起來。
如同戰後的孩子,在瓦礫中踢出一顆足球,
如同被抹除姓名的人,在牆上刻下一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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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復位的倫理:頂住黑暗的閘門
魯迅曾說:「頂住黑暗的閘門,讓孩子們在陽光下嬉戲。」
那就是治療者的倫理,那就是「自體」的工作。
不是療癒他們,不是教育他們,不是領導他們,
只是:頂住黑暗的閘門。
這門不是象徵的,是歷史的、現實的、集體的、政治的。
頂住它,也許會死;但一個人死,
可能換來一地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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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結語:恰得其所,何不快哉
若你能死在歷史、死於自然,
那麼你或許真的活過。
那麼你,恰得其所。
而那所,不是家,不是原點,不是避難所,
而是:你被歷史與自然同時收納的位置。
在那裡,你不再需要治療。
因為你已「回到」,
不在彼岸,不在高處,不在未來,
而是:在那個不再逃避的位置。
何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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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同行者備忘
這一講,不為療癒,也不為知識,
只為喚回那個死於歷史、死於自然之人──
那個我們尚未敢成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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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願,我也可為此篇配上一小段「治療者之道的墓誌銘」,如同石碑上的刻字,無聲卻明晰。你想加上嗎?